当你凝视深渊时,深渊也在凝视着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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@河森堡:我不知道你们是否经历过情绪上的至暗阶段,在短则几个月长则几年的时间里,你会不断地承受着极端的情绪压力,其煎熬之深,以至于在人生尺度上都可算是一个坎,但人要是能扛住并最终走出来,也会有些积极的变化。

我之前看《马斯克传》时,见书中提到约从 2017 年夏天开始,马斯克在感情、家庭和工作上接连遭受重创,先是和女星艾梅伯分手,后来又得知自己的老爹和继女乱伦产子,再加上极端的工作压力,马斯克整个人陷入到了一种抑郁、恍惚和狂躁之中,近乎于精神崩溃,他的同事不止一次见到马斯克独自瘫在会议室的地板上,关了灯闷头呆着,以至于同事想让他起来和大家开个会,都先得躺在马斯克身边对其做半个小时思想工作才行,这场危机从 2017 年夏一直持续到 2018 年秋,事后马斯克感慨,自己连续 18 个月处于一种无休止的精神错乱状态,那是一种难以置信的痛苦,他甚至一度连语言组织能力都受损了,以至于接受采访时前言不搭后语。

看到这段内容,我深有共鸣,因为我自己也在之前经历了一段极为严重的情绪危机,前前后后约 15 个月,各种纷乱庞杂的糟烂事挤压在一起产生了共振,让我处于无休止的应激中,脑内的化学环境一塌糊涂,最严重时,我甚至觉得自己整个颅腔都被焦虑产生的皮质醇灌满了,以至于不得不从泪腺中将其排出来泄压。

现在我的情绪问题已经大大缓解,可以说是走出来了,每当我在事后回看那十几个月的煎熬时,我总是不由得想起一部印度电影,名叫《孤楼求生》。

影片中,有个印度小伙因为手头拮据,租了一个廉价的高层公寓,这个公寓尚未完工,供水供电都不稳定,所以无人入住,急着找房的小伙就成了整个大楼里唯一的住户。

阴差阳错间,小伙被反锁在了房间里,手机也因为房间供电不稳自动关机了,短暂的慌乱过后,小伙发现,自己独自被困在一个无人大楼的 35 层,没有任何人能来救他,他想了各种办法引起外边人的注意,又是扔电视又是在阳台放火,都没用,断水断电几日后,小伙甚至要靠喝尿和吃虫子来维持生命。

在最后的求生欲下,小伙锯开了阳台的栏杆,自己翻了出去,沿着大楼外立面一层一层颤颤巍巍往下爬,强风中哪怕脚下一滑,人都会自由落体近百米然后摔成一滩血泥,但小伙还是在随时会死的心理压力下往下爬了几层,重新翻进了楼里,最终脱困。

这本是一部品质平庸的影片,但我之所以想起它,是因为那个印度小伙的遭遇和之前我的心理困境十分相似,只不过一个具象一个抽象,我们都是深陷一个死局中不得解脱,都是反复挣扎但于事无补,最后也都是承受着 “可能会死” 的心理压力,一点一点走出这个困境的。

影片中的印度小伙,在绝境里突破了诸多自己之前的局限,比如他之前因为信仰而吃素食,但后来却为了活命而亲手杀死鸽子烤了吃,自己之前害怕老鼠,甚至会怕到转身逃跑时撞墙晕倒,但后来为了缓解绝望和孤独,竟然抓了一只老鼠放盒子里陪自己唠嗑,在极端的重压下,小伙痛苦地蜕变了,他变得更加务实坚韧和勇敢,在一切风平浪静后,小伙振作起来,梳洗打扮一番,重新回到了自己之前被困的房间,困境中那慌乱绝望的神情没有了,其脸上反而出现了一种之前没有的稳重和淡然,因为人的心里知道,这个死局自己已经走出来了,我他妈赢了,我是胜利者。

15 个月的煎熬虽然不堪回首,但我也能感觉到,在这漫长的洗礼过后,我比之前更加坚韧勇敢了,也更能扛事了,仿佛精神在创伤之后有了超量恢复,我甚至心里时常会感叹 “这我都能抗过来,牛逼”。

在《孤楼求生》的最后,影片里有句台词说,当你凝视深渊时,深渊也在凝视着你。

而现在,当深渊再次凝视我时,我会对深渊说:“你瞅啥?”

weinxi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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